原本淳常在还欲开口争辩几句,可当她瞥见一旁的甄嬛竟镇定自若地默默接受这一结果时,心头的怒火瞬间平息了大半,亦随之恢复了冷静。
承乾宫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安陵容坐在榻边,眉头紧蹙,目光忧虑地凝视着对面的夏冬春。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和无尽的担忧,心中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姐姐,你身体越发重了,却还要为我奔波这让我如何心安。”安陵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夏冬春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软,但又怕引起安陵容更多的疑虑和自责,连忙安慰道:&ot;陵容,你切莫这般说。依我看,今日之事未必仅仅是冲着你来的。&ot;
安陵容闻言,满脸疑惑地望向夏冬春。
夏冬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开口,将今天所经历的种种细节逐一道来。
随着夏冬春的讲述,安陵容的脸色愈发阴沉。
起初是不解,后来是后怕,最后是愤恨!安陵容的心情跌宕起伏!
她在景仁宫里已经是那么惊险了,没想到夏姐姐遇到的事情竟然还要凶险几分。
皇后娘娘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复盘棋局
夏冬春开口与安陵容剖析着今日的这场戏:“今日的这场风波,依你看,众人在其中各自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安陵容微微眯起双眸,轻声细语地将自已的所思所想一一道来,与夏冬春一同探讨着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以及诸多细微之处:
“以我的推测,华妃向来嫉妒莞贵人深得圣宠,再加上此前淳常在巧言令色、蓄意挑唆惹恼了华妃,故而此番下毒之举,想必起初便是由华妃在幕后操纵指挥,指使余氏对莞贵人和淳常在暗下毒手。”
夏冬春听闻此言,不禁流露出钦佩之色,目光缓缓移向安陵容,心中暗自感叹道:不愧是原着里那位心思细腻如发的安陵容,仅凭自已讲述一遍事件的大概经过,便能将其中隐藏的权谋算计揣摩得八九不离十。
安陵容见夏冬春没有否认她的猜想,便继续说着:“华妃螳螂捕蝉,皇后黄雀在后。后面余氏和宝鹊指认我在背后谋划这一切,想必就是皇后指使。”
夏冬春点点头,心中不住地赞赏:“想必不论是皇后还是华妃,都允诺过余氏,要将她带出冷宫,只是皇后计谋更深一筹罢了。威逼利诱,先许以出冷宫的承诺,再利用华妃和她做下的勾当胁迫……只是她未曾想到,皇后从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安陵容感慨不已:“先是让余氏诬告我,再是引着姐姐到景仁宫并在路上设下毒手。”
“一则我们有孕在身,容易胎像不稳,若是受惊出事,二则皇后故意在路上设计谋害,若不是姐姐机敏,情急之下还真是难以防范……”
夏冬春想到一路过去的惊险,对皇后的手段更加钦佩和警惕了:“若是成功诬告你,莞贵人和淳常在被毒害,我的孩子,这一切的罪责都会由你来承担,若是你自已受惊出事,旁人最多说一句自作自受罢了……”
安陵容紧接着说道:“即便未能成功诬陷于我,她们也可用那两条无辜性命来死死咬住华妃不放,就算拿不出确凿的直接证据,众人依旧会认为此事乃是华妃暗中指使策划。”|
“那么到时候,两个被下毒的妃子,两个有孕的妃子,两条鲜活的人命……真是一箭三雕,既让华妃失了圣心,又失了宫权,还得到了大家的怨恨忌惮。”
夏冬春心中的弦绷得紧紧地:“皇后真是不可小觑。”
安陵容也感到有些后怕:“若不是姐姐当初觉得不对劲,修改了簪子,留下了宝鹊,又时时监视着,今日还真是难以脱罪。”
夏冬春见安陵容有些不安,握紧了她的手:“与其赶走宝鹊,让有心人的算计藏起来,不如留下她,时时关注,反而更不容易被算计。”
安陵容想到华妃,既有盛宠又有家世,加之证据不足,今日还尚且如此。
何况她一介小小的贵人呢?
这一场风波渐渐过去,宫里就开始平静了下去,只是底下的波涛却从未真正平息。
翊坤宫里,华妃问着颂芝:“过几天就是年下了,宫里年节的赏赐下来了吗?”
颂芝恭敬回复:“都下来了。不过,内务府的人说,皇上下令节省开销,所以今年的赏银只有往年的一半……”
华妃闻言,面上沾染了一层忧愁:“每逢年节本宫就要大兴赏赐,足足加上一倍都不够。还要减半?不是杯水车薪了?”
颂芝的脸上满是忧愁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今年年大将军在京中过年,那到时候需要撒出去的银子必然比以往更多。
这宫里宫外,处处都需要花费银子,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
如今,年节的赏赐已然减半,华妃又不好总是伸手向娘家索要钱财。
华妃娘娘坐在那里,秀眉紧蹙,烦恼之情溢于言表。
颂芝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忧愁,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她思索片刻,便给华妃出了个主意,轻声细语地说着,三言两语之下,暗暗暗示华妃可以向年大将军“推荐”人才。
华妃听了颂芝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她想着自已只是向哥哥“推荐”人才而已,应该并无大碍。
然而在华妃的心底里,她其实很清楚,自已如今打算做的事情乃是卖官鬻爵之事。
可是,如今赶上年节,赏赐少了一半;她又没了宫权,宫里的孝敬也大大减少,财政状况更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