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殷切谄媚,却未及半句落地,便听安裕轻笑一声,似是嘲弄,又带几分懒懒的兴味。
“说得倒顺,你是拍马屁拍惯了。再说些虚头巴脑的,朕便叫人抬你去午门领上十板,看你下回还拍不拍。”
高福安知晓安裕这不是真的动怒,眼下确实想听些真话,连忙赔笑着低头告罪。
“皇上恕罪,但奴才所言句句真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宜贵人又素来识大体,自然皇上所赐皆是添福。”
“不过昨日皇上去宜贵人宫中,奴才到听见宜贵人身边的大宫女碧书说,马上是宜贵人的生辰。”
“想来这过生辰,也是能添福的。”
话音未落,安裕眼神忽而一亮,他也想起来,昨天那个叫碧书的宫女,似乎是说过这话。
他微扬眉梢,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这脑子,倒是好用。”
“朕新得那对缠枝莲纹宝相瓶,就赏你了。朕记得你在京城新添了一座四进的院子,就当是朕给你的贺礼。”
安裕此言一出,高福安惊得几乎要跪下,急忙俯身:“皇上,奴才。。。。。。”
膝盖刚欲触地,却被安裕一摆手止住。
“起来吧。你跟在朕身边这些年,精心侍奉,朕心里自有数。”
高福安应声谢恩起身,背脊却已是汗湿半片。
他低头垂手,心中早已将伴君如伴虎六字,默诵了三遍。
皇上登基不过四年,心思更是高深莫测,叫人难以琢磨了。
殿中寂静片刻,安裕出声。
“自。。。。。。那个孩子之后,宫中倒是沉寂了许久,不如宜贵人这次生辰宴就在宫中大办,也好洗一洗晦气。”
“皇上圣明,可要奴才现在就去交代内务府?”
安裕转着手串,思忖一番道。
“既然此番是为了添福与后宫,皇后身为后宫表率,自然该叫她主持。”
高福安心中一惊,搞不清安裕此举到底是想干什么。
话说出口,安裕也意识到有些不妥。
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他的子嗣祈福罢了,皇后和他一体同心,为了他有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里,安裕起身。
“高福安,带着新贡的拿匣子东珠,再添置些物件,朕也许久未见皇后了。”
“是”
高福安使唤小太监去内库拿东西,准备轿捻,忙前忙后,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若是叫皇后知晓这庆生的法子是他提出来的,恐怕日后要被记恨上了。
安裕一行人浩浩荡荡,因此若芙早得了消息,喜滋滋地到内室给皇后报信。
“娘娘,皇上来咱们宫里了。”
“哦?“
皇后本穿着宽松的素色宫装,未着首饰,斜卧在踏上看经,听见消息面露迟疑,但动作却不慢。
“若芙,伺候本宫更衣梳妆。”
若芙本想劝皇后,夫妻一体,不用时时在皇帝面前绷着,但瞧见皇后那副郑重的模样,还是将话咽进了肚子,上前替皇后梳妆。
等到安裕踏进钟粹宫,皇后已穿戴完毕,浑身上下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陪朕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