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平时也挺理性的,忍受了女尸多年的折磨,磨出了理性,就算对褚照天的身躯发过誓,要弄死他,也在理性范畴,终究没去兑现。
他后悔刚才对褚照天说话,冲动了。
当时以为同学能来。
明知王慈雪的前夫凶残,自己却逞一时之勇,答应了邀约。
偏偏那同学今晚值班,没空陪他。
怎么办呢?是像只鸡蛋碰石头一样去面对褚照天,还是像只母鸡一样趴在床上?权衡了一会儿,还是换了衣服,就当白天受了恶气,晚上去散散心吧。
可是,万一这心散着散着,骨头散架了呢?
有钱治伤吗?医院的这套福利房,再过几天,只怕也住不成了,养伤都没个地方。
想到今后的住处,他又翻出钱包检查了一下,还有千把块现金。
他是月光族,工资卡上没钱了。
有些医院,像他这种学历、资历的医生,每月只有三千来块,连电影院也不敢去。
而第一医院工资还说得过去,但也时不时也要向父母伸伸手。
邵泽这时候的联想思维特别活跃。
他又从父母想到了自己今后的重任。
独生子女责任重大啊,轻易就让一个女人的前夫揍死,还怎么尽责呢?他今后再也不能孝顺孝敬父母了,想到这事,他真想大哭。
这辈子对父母只有索取,没有奉献。
太惭愧了。
由惭愧又想到补救,补救办法就是今晚不能去送死,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门铃响起,把正处于生死抉择中的邵泽吓着了,他恨别鸟惊心一般地问道:“是谁?”
“邵医生,我是温雅玲。”
本来邵泽不想开门,平常跟护士们在一起,是工作需要,可她往家跑,就不对了,这里又不是太平间。
可现不同,他正在害怕,有个熟悉的声音也能壮壮胆,便急切开了门。
温雅玲大为惊讶:“邵医生,怎么满头大汗的?空调也不开。
你脸色不好,生病了吧?”
邵泽心慌地道:“没,没病,真没病。
找我什么事儿?”
就在这一刻,他给自己制造的恐惧消失了。
温雅玲笑道:“我是来告诉你,患者找到了,你别上社保局仲裁了。
等褚照天回医院,我去给他说,医院肯定不会开除你。
他敢跟权威杠,朱院长听他的。”
“褚照天会听你的吗?”
温雅玲信心满满地道:“会!
你把你的心好好放在肚子里。
我去病房了,拜拜!”
“哎,我这就要跟褚照天见面。
你去吗?”
“真的?在哪儿见面?”
邵泽说了地点,又劝她一块儿去,还给她出了个万全的主意,先给米盈说一声,不说时间地点,只说有褚照天的线索了,见到人,把他劝回医院。
最好让米盈派俩男护士一起去。
“不用派人,我能劝他。”
“也行。
米盈那人势利,一定会准你的假,说不定听见这消息,马上就报告院长。”
“万一她不准假呢?”
“上车后,你再给她打电话请假,就说刚得到消息,事急。”
邵泽想过,把温雅玲带上去约会,能解决所有危机。
在王慈雪面前,也不会露出男子汉的胆怯,依旧是一条180公分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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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天盛休闲吧,一点也不休闲。
王慈雪一进去,就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