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杜构还没有说什么,程处默的大嗓门,直接在一旁响起。
“刘主事,你真的知道息王尸骸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了?”
程处默这一嗓门,三里外的人都能听到了。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刷的一下,齐齐落在了刘树义身上。
刘树义瞥了程处默一眼,道:“你声音再大点,让贼人也听到得了。”
程处默闻言,黝黑的脸庞难得一红,他讪讪的缩了下脖子:“我就是太激动了。”
他声音压低,还是忍不住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就知道贼人是何时动的手?”
杜构和赵锋,也都同样满是疑惑的看着刘树义。
刘树义没有隐瞒,直接道:“棺钉告诉我的。”
“棺钉?”几人一愣。
专门为刘树义检查棺钉的王昆,更是满脸迷茫:“它告诉你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刘树义笑了笑,道:“它告诉了我两件事。”
“第一件事,还是王侍郎帮的我。”
王昆皱了皱眉:“我帮的你……你说的,是这棺钉的下沉之事?”
刘树义点头。
他看向杜构几人,道:“刚刚王侍郎帮我检查过棺钉,经过王侍郎的判断,可以确定,这些棺钉皆被人秘密拔出过,只是拔出棺钉的人最后又十分小心的,将其复归原位,所以我们这些外行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杜构刚刚正好出去了,完全不知道此事。
此刻听闻此言,当即明白了刘树义的意思:“也就是说,贼人是通过拔出棺钉,偷偷打开了棺盖,将息王尸骸偷走的?”
程处默这时却皱起了眉头:“之前在墓室时,刘主事不是说棺盖完好无损,贼人没法偷走尸骸吗?现在又说是通过打开棺盖偷的尸首,这不是和之前的判断,相违背了嘛?”
“不一样的。”
刘树义很高兴程处默会想到这处的矛盾。
但很可惜,程处默动的脑,还不是特别灵活。
他解释道:“虽然同是棺盖被打开,但在墓室被打开,与其他地方被打开,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贼人是在墓室打开的棺盖,偷走的尸骸,那贼人没有任何理由,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小心翼翼的再将棺钉给钉回去。”
“大家可以去看棺钉,棺钉与棺盖接触的地方,除了钉帽下沉一些,比棺盖略低外,棺钉周围的棺盖,没有任何碰撞的痕迹……这不仅需要极高的技艺,更需要足够的细心,以及足够的时间来小心翼翼的捶打才可。”
“而当时的情况,是墓室坍塌,陵寝军随时会来查看,贼人偷了尸骸后,必须立即逃走,防止被朝廷抓住,他们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来做这种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利益的事?”
“正因此,在墓室时,我才说棺盖没有被打开过,贼人不可能通过侧面小小的裂缝偷走尸首,从而判断尸首不是在墓室丢失。”
程处默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才明悟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可在其他地方,就不同了!”
刘树义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已经确定,尸骸是在送往墓室之前,就被偷走的,那么贼人想要隐藏他们偷走息王尸骸的秘密,就必须确保没有人能察觉到。”
“因此,他们在偷走尸骸后,才会小心翼翼将棺钉重新钉回。”
程处默这次彻底明白了,他说道:“这贼人当真狡猾,连钉子竟都完完整整的复原,谁能想到这些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棺钉,还曾被人拔出来过?”
刘树义点着头:“是啊,贼人足够小心谨慎,水平又高,普通人确实难以察觉,好在……”
他看向王昆,笑道:“我们有王侍郎帮忙,王侍郎技艺比那贼人要高超数倍,贼人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却瞒不过有着几十年经验的王侍郎。”
王昆被刘树义这样一夸,竟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魁梧的他搓了搓手,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刘树义微笑道:“王侍郎刚刚还对我说,谦虚是好,但过分谦虚,那就虚伪了……”
王昆表情一僵。
没想到自己刚刚送给刘树义的话,竟会在这时被送回给自己……
无奈,他只能如刘树义一样,硬着头皮应下了自己很厉害的评价。
杜构没去管两人的交锋,回想着刘树义的话,道:“可这仅仅只能证明贼人是如何偷盗的尸首,没法证明他是在何处做的此事吧?”
“没错。”
刘树义点头:“若只有这些,确实帮助有限,但很幸运,棺钉还告诉了我第二件事。”
王昆忽然想到刘树义刚刚询问自己,但自己没能回答的上来的问题。
“你说的……”
他看向刘树义:“难道是你问我的,棺钉何时拔出来的事?”
“棺钉何时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