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来到尸首前,开始验尸。
等待的间隙,刘树义看向管家,道:“今天都有谁来过吴府?”
老管家摇头:“应该没有人,老爷未曾说过今日要招待客人。”
“应该?”刘树义道:“你离开过?”
老管家点着头:“老爷患病,需要滋补,差不多半个时辰前,我出去买了一只老母鸡。”
“不过也就一刻多钟,我就回来了,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
一刻多钟……刘树义微微颔首。
他目光向房内扫去。
这是吴起的卧房。
如柳元明所言,吴起清廉,不注重个人享受,所以卧房看起来也很是俭朴。
卧房分内外两室,外室有一张桌子、四个矮凳,一个靠墙的柜子和一个靠墙的书架,应是专门招待客人之所。
内室则放置着一张年头已久的床榻,床榻边是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置着一个碗,碗旁边有着两个纸包。
炭盆噼啪烧着,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刘树义来到桌子前,便见桌子上放置着一套杯具,水壶置于中间,三个瓷杯倒扣,一个瓷杯装满着水,正放在桌边。
他拿起装满水的瓷杯,便发现瓷杯还有些许温度,水仍未凉。
刘树义抬起指尖,又拿起水壶。
轻轻晃了一下,水壶内的水微微晃动,打开壶盖,一股热气往外冒出。
他向老管家问道:“你给吴寺丞装的热水吗?”
老管家点头:“买鸡之前,我专门给老爷灌满了水,防止老爷口渴没有水喝。”
刘树义放下了水壶,转身向内室走去。
而这时,他刚经过炭盆的脚,忽然一顿。
刘树义蹲下身来,看向炭盆,只见炭盆里,正有一些纸张烧后的灰烬。
且在边缘,还有着一小块没有烧掉的边角。
他把边角拿起,目光看去,隐约能看到“息王”二字。
刘树义眸光顿时幽深了几分。
他将纸张边角收起,走进内室。
便见床榻上,被褥摊在一侧,床头的柜子上,碗里残余几滴黑色的液体,看起来应是熬完的汤药。
拿起柜子上的纸包,将其打开,便见里面是一些药材。
但具体是什么药材,刘树义便不清楚了。
“刘主事。”
这时,杜英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树义心中一动,快步走出内室,来到尸首旁,道:“怎么样?”
杜英道:“身上没有任何搏斗的伤痕,乃中毒而亡,死亡时间一个时辰之内。”
“一个时辰之内?”
刘树义挑眉,老管家是半个时辰之前离开的,一刻多钟后回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如果是他杀,那凶手就只能是这时动的手,倒是符合老管家所说的时间。
“什么毒?”刘树义问道。
杜英沉思片刻,道:“应是藜芦与细辛混合使用,外加催发药物,使得吴寺丞中毒较深,很快身死。”
“藜芦细辛?是什么毒药吗?”
杜英摇头:“藜芦与细辛皆是草药,藜芦少量可祛痰杀虫,多量伤身,细辛单独使用可驱寒,二者独用,只要适量,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当它们混合使用,便会产生剧烈毒性,若再有催发药物,可迅速致命。”
刘树义皱了皱眉:“不是纯粹的毒药,而是治病的药物……”
他想了想,忽然转身来到内室,将床头柜子上的两个纸包拿了过来。
“杜姑娘,你看看这纸包里的药物。”
杜英闻言,迅速接过纸包。
她分别将纸包打开,然后仔细观察着纸包里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