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山继续凑过去,再一次把裴别鹤握着的红色中性笔叼走,
“我们做一些有趣的事吧。”
说着,他蛮横地揽住了裴别鹤的腰,撩起人的棉质短袖一点点摸进去,最后,从背后扣住人的肩膀。
裴别鹤气息紊乱,闭眼挣动了一下,
“我累了,今晚不想做。”
“为什么?”
沈见山脑袋埋在裴别鹤的后颈,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不太开心,“今晚的小裴哥哥很奇怪,好像随时都准备抛弃我走掉一样。”
“是吗?”
裴别鹤眼瞳轻颤,哼笑一声,他不得不承认,沈见山的直觉很准。
想起咖啡厅里林淮序说的那些话,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真的很好奇沈见山和江池之间的关系?他们究竟向你隐瞒了什么?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疑问一遍遍在裴别鹤的耳畔旋来绕去,惹得他心烦意乱,只好通过批卷子这样的重复性工作来暂时忘记烦恼,实际上,就是在逃避解决问题。
裴别鹤承认,和魏南苏说的一样,自己在感情上是个不坦诚的人。或许正因如此,在遇到问题时他不会选择沟通,而是将问题憋在心底,而这种处理方式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冷暴力。
而冷暴力又恰恰是最伤人的处理方式。
感受着沈见山因为委屈而变得急促的呼吸,裴别鹤决定,他可以为了眼前这个人,尝试着改变一下自己。前提是,如果沈见山愿意同自己解释清楚的话。
这样想着,裴别鹤主动先开了口,
“我在SOKO写字楼下等你时,遇见了一个熟人,他同我说了一些事。”
他斟酌着措辞,慢条斯理地说着,
“你知道的,我提前两个小时,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等了你很久。”
裴别鹤知道,如果以沈见山的性子,只怕恨不得同江池老死不相往来。
可现在,沈见山却甘心做江池背后的金主,这不得不让他疑心,沈见山到底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颈后的呼吸一滞,裴别鹤感觉到沈见山绷紧的身体,唇线悄悄地抿紧,
“你应该有很多疑问的,比如,你可以问一问,今天下午我在SOKO对面的咖啡厅,究竟看见了谁?他又对我说了什么话。”
“你遇见了…谁?”
沈见山明显更紧张了,瞳孔狮子一样警惕地缩紧。
裴别鹤仰身向座椅里一靠,打量着沈见山的神色,好整以暇地回问道:
“你猜猜?”
“我猜不出来,小裴哥哥。”
沈见山的手臂缓缓地落下,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同江池并不愉快的碰面。
他不确定裴别鹤说的人是不是江池,但他并不想现在就和裴别鹤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还没有准备好。事实上,他也不相信江池会真的信守诺言,
“我有些累了,小裴哥哥,我们可以早些休息吗?”
明明可以跟自己解释清楚,其实只要沈见山跟自己解释,裴别鹤就会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相信沈见山所有的理由,可是很显然,沈见山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书房内的空气陷入可怕的沉默,墙壁上古老的西洋挂钟滴滴答答地响。
裴别鹤弯腰,将钢笔捡起来盖好,起身平静道:
“明天我搬回去住。”
“学校旁边的房子早就晾好了,估计要借你的车用用,记得把我房间的书和资料都搬过去。”
“不行!”
沈见山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捉紧了裴别鹤的手腕,神色忽然变得异常紧张,
“怎么忽然就要回去?哥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吗?”
裴别鹤瞟了眼反常的沈见山,随后偏过了头,不再看他,“没什么,你这里我住不习惯。”
“别这样。”
沈见山盯着裴别鹤的腕子,眼珠无措地颤抖着。
雾气又悄悄地升腾,将两人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