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雾摸不到、抓不住,就像是小裴哥哥给他的感觉一样。沈见山无比畏惧这种感觉,仿佛偶尔一天太阳升起,雾气就会散去,眼前人也如同海市蜃楼般消失在自己眼前。
从始至终,你就是一个乞丐而已。
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总有一天,那颗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珍宝,会从自己怀里遗失。
“你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小裴哥哥。”
沈见山无来由地笑了一下,他从身后死死抱住了裴别鹤,迫着人偏过头来,从人的下巴一寸寸吻上去,最后撬开了人紧抿的唇,惩罚性地咬了人的唇角,
“看来,今晚要让小裴哥哥更累一点了。”
血珠缓缓地从唇角渗出,裴别鹤兀自船息了良久,随后他转过身,正视沈见山不安的眼睛,忽然揽住人的脖颈,主动地吻了上去。
横冲直撞的吻,唇齿胡乱纠缠在一处,他们疯狂地汲取着彼此。沈见山红了眼睛,热烈地回应着裴别鹤的亲吻。他托着裴别鹤的腰,将人抱上了书桌,熟练地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块四角形塑料纸,撕开,套上。
裴别鹤双手向后撑着桌面,感受着遮盖身体的衣服被一层一层剥掉,感受着随之而来的疼痛与欢愉,以一种近乎于献祭的姿态,沉浸在沈见山为他编织的爱情童话里。
他早就看透了沈见山……
不成熟的爱人面对不想解释的问题时,性就是一种甜蜜的敷衍、拙劣的掩饰。
过完了今天就是明天,明天会怎么样呢?
未来呢?又会怎样呢?
裴别鹤闭上眼睛,一遍遍劝告自己,像自己这样的悲观主义者,不要随便幻想未来,学会享受当下便好。
有隐瞒又怎么样呢?他还是会偏爱沈见山,心甘情愿地受他蒙骗,尽管,只是短暂的一晚。
一晚就够了,他只允许自己沉溺一晚。
也许,爱本来就是自毁的一种,裴别鹤这样想着。
在最后的眩晕中,他环着沈见山的背脊,泄愤般,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头。
“沈见山……”
裴别鹤盯着人肩头渗出的血,眼角的泪水滑落到人的伤口处。
“小裴哥哥?”
裴别鹤的话音里裹着气声,沈见山听不清楚,他只是关切地问。
泪水渗进肩膀的伤口里,带来微小的刺痛,沈见山知道怀里的人在哭,于是,他心慌意乱地停下动作,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好恨你。”
裴别鹤的声音很小,还在颤抖。
“可是我好爱你。”
沈见山偏头,心痛地吻去人眼角的泪,
“我好爱你,小裴哥哥。”
他又兀自重复了一遍。
裴别鹤平复着喘息,目光哀哀地,伸出手,将沈见山汗湿的额发拨开,露出那双令人心动的眼睛,
“沈见山,我真的好恨你。”
他缓缓地说着,又一次奋不顾身的吻了上去。
他们说,爱是苦涩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吻过你了。
奋不顾身的,
吻过你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嘴唇苦苦的。这是血的味道吗?……
不,这也可能是爱的味道……
他们说,爱是苦涩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吻过你了。
——王尔德《莎乐美》李筱媛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