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凝呆在家里闭门不出,挨到暮春时节,人间芳菲极盛之时,梁中书之女梁淳办生辰宴,邀请了许多名门朱户的小姐。李夫人和梁夫人交好,替李纤凝讨封请帖,逼她赴宴。
李纤凝拒绝得干脆,“我不去,我什么年纪,她们什么年纪,我混在一群小丫头中间作甚?”
“你有所不知,梁夫人的侄儿在京中,现年二十七岁,一表人才。”
李纤凝立即会意,下一秒嫌弃道:“二十七岁还没成亲,这人怕不是有什么问题。”
李夫人拿眼睛夹她,“人家仪表堂堂,满腹经纶,没灾没病,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前年没了老婆,一心想再觅个称心如意的娘子。”
李纤凝不可思议,“娘,你要我给人做填房?”
李夫人说:“也不是非要你选他,不是还有梁家的青年才俊,你不出去结交,谁知道有你这么个人?那些上赶子求娶你的你又不中意。”
李夫人刚刚对她缓和颜色,她岂敢不去?去了也不过是坐在角落里嗑松子吃点心而已,宴上皆是一些十六七岁的小娘子,和她隔了七八岁年纪,无话可聊。
年轻的小娘子鲜嫩、活泼,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堪比一群百灵鸟。李纤凝独个儿坐着,便有人好奇,问她是谁。
梁小姐回:“李县令家里千金。”
“李纤凝?!”有人大呼小叫,顷刻又被别的小姐掩了口。
“作死啦,这么大声。”
那小姐放低声音,“我闻这位李小姐擅断狱,经常出入衙门。故事都能写一部书了。”
“何止经常出入,她还宿在衙门里呢,经常和那些低贱衙役厮混,名声很不好,一把年纪了嫁不出去。”
“她多大年纪?”
“二十四?二十五?”
众女惊诧。
接着又有人问梁淳,“淳儿和她很熟吗?请她来作甚?”
梁淳说:“李家夫人是母亲好友,我却不过情面。”言下之意是李纤凝死皮赖脸自己硬要来。
李纤凝投过去一瞥。
众女毫无顾忌,“她从来不赴宴的人,巴巴地来作甚?”
“这还用说么,谁家女儿大了不愁嫁。”
众女哄笑。
这边,素馨在李纤凝肩下说:“小姐稳重了。”
“怎么说?”
“换作年前,小姐听了那些话,不上去撕她们的嘴。”
李纤凝听罢浅笑,放下茶盏,“走罢,我们那边逛逛。”
李纤凝起身离席,穿过怪石嶙峋的假山,来到湖边,湖边栽着十几棵桃花,才吐丹霞,水影映桃花,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