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熟稔迈进屋内。
脚刚踩落地,便闻到股荷叶鸡的香味,还有灵气馥郁的药膳羹汤。
循着那气味,白猫来到方桌脚下,后脚一蹬,轻而易举跳上桌面。
爪子轻轻摸索一下,有两只鸡腿,还用灵力温着。
白猫怔然,眼前霎时飘起旧时的记忆。
落霞峰,夜色渐沉,他独自坐在檐下石阶。
不知多久后,有人提着灯回来,熟悉的那抹白影穿过夜色,向他走来。
“怎么不睡?”
几岁的孩子瓮声瓮气:“肚子胀,难受。”
白衣仙人放下灯,把徒弟拉到腿边,揉肚子:“又嘴馋偷吃是不是?夜里不要多吃,仔细积食难受。”
小徒弟毫无底气:“才没有。”
白衣仙人:“下次只许吃一个鸡腿。”
几岁的孩子比出两根手指,扯扯自家师尊袖角:“再多一个嘛,师徒要成对,好事要成双。”
“这是什么话,没头没尾的。”
“有呀,师尊有头,我有尾。”
白衣仙人被逗笑,弯身,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抱起徒弟回房,边帮徒弟揉肚子消食边念诗。
诗书乏味,小徒弟眨眼就被哄着睡着了。
……
陌归尘从回忆抽身,悄悄吐出口气,蹲在案面,鼻尖凑到盘子,开始啃鸡腿。
细嚼慢咽吃完,刚想走,又轻嗤声,从储物袋里掏出只鸡腿,归位到碟子里,连摆放的位置都复原得一模一样,绝对难看出端倪。
做完这一切,他方来到床边,跳上榻,蹲在床头。
一双异瞳,明明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一动不动“望着”闻笺熟睡的容颜。
还凑到那人鼻子嗅嗅。
随后,又把爪子探到闻笺脖侧,脖间脉搏有条不紊跳动,应该又是在沉睡养伤。
见状,白色的猫把脑袋埋下,偷偷咬了口闻笺下巴:“叫我放手,难道你自己就不执着么?”
陷进沉睡的人没有刻意,大抵也是已经没必要使障眼法。
于是寂夜无声里,陌归尘能清晰听到师尊那新长的半颗心,在缓而轻地跳动。
烦得无计可施的猫,跳上师尊心口,慢悠悠趴下,听着师尊的心跳声,炸开的尾巴一甩一甩地抽人。
明明就是爱我。
证据确凿。
月如霜,华光凝落山头,云烟淡渺,瀑布下,一道红影正蹲在地上胡乱摸索。
素净的手沾满斑驳泥泞。
河边摸得七七八八,他抿唇,探了探水面,冰冷刺骨。
未多加思索,还是迈腿落水,细细摸着河底。
二竹弋撑着伞出现时,河中人已经浑身湿透。
他来到河边,弯身,把伞全部送到河边人头顶:“殿下,下雨了。”
“我其他感官还在。”
“回去吧。”
陌归尘没理二竹弋,还蹲在水里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