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崔琰萧缙还有那郡主娘娘几个都甚是熟稔,想来家中败落之后,萧缙搭了把手救下来青梅竹马的卢韵致。
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
交浅言深,云暮便不愿再多说。
“你这性子,能看的开,真好。”
卢韵致目不转睛桌上的梅瓶,面上笑意中浮出萎靡,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是没什么法子的,我这样自小被放在大宅院中养着,有父兄挡着,从未见过什么风雨。”
“一旦家中出事,能怎么办呢,什么都做不了。”
她喃喃低语,整个人都暗淡了起来,“什么都做不了。”
“女子大多身不由己,”
云暮看着她慢慢的平静的说着绝望的话,心里便像是针扎一般。
于是云暮温吞道,“可我总觉得,总有太阳出来的一天,若是能在外面自己……”
忽而止了话头。
因为云暮骤然意识到,她没有任何依傍。
不是依靠爹爹阿娘,不是依赖阿晏。
是她自己。
若是同那港口那些讨生活的一般过日子,她在外面便同卢韵致说的一样,根本活不下去。
就像是阿晏出事,即便没有崔琰作梗。
面对这样一个处境,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根本就无处求告托付,也未曾见过阿晏的同僚和家人。
她在那小院子中与世隔绝的过了一年,同国公府中并没有任何区别。
快一年,她竟然连三婶都没能见上一面。
就像是……从一个笼子到了另一个笼子中。
惊恐油然而生。
“随姑娘?”
卢韵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暮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背的冷汗,只得尴尬笑着点头。
似是有了默契,她们便只说起了绣花样子。
说着说着,夜幕便渐渐垂了下来。
崔琰和萧缙并肩走了出来,见她们两个到不像是合不来的样子,萧缙伸了个懒腰,满意道,“你们倒是谈的来。”
云暮卢韵致二人赶忙起身请安。
崔琰摆摆手,冲着卢韵致道,“你还叫阿兄便是。”
“你多学学人家是怎么相处的。”
“崔家主君同随姑娘是两情相悦,”卢韵致面上淡然,声音柔软平和。
崔琰神色僵了一瞬,正待要说什么,就听卢韵致温温柔柔继续道,“不像你和我,从来都只是孽债——”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萧缙的神色剧变,抬手就掐上了卢韵致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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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言厉色,望而生畏。
云暮只能用这个八个字来形容萧缙。
不过,还不等崔琰掰开萧缙的手,松烟便忙不迭跑了进来,一迭声道,“王爷,国公爷,苏大人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