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天都有饭吃,也有地方住,每个月还有工资可以拿,并没有比从前的日子苦。
方夏很知足,不再去幻想其他的。
她也很满意现状,更不再试图去改变。
最重要的是,只要不再有梦想,不再去追寻,就不会失望了吧。
头顶有鸟群掠过,叽叽喳喳的,喧闹着,飞往镇边的树林。
太阳快落山了,鸟儿们都要归巢了。
真好,它们还有巢可归。
可不像她,连个家也没有……
方夏不羡慕有大学可读的同学,却由衷地羡慕有巢可归的鸟儿。
这辈子,大概也就是她一个人过了,她不会再有家,不会再有亲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是摩托车。
方夏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
这个时间,骑摩托车来的人,大概率会是陈槐吧。
那个性格和头发颜色一样张扬的陈槐。
方夏还真猜对了,因为她很快就听见了赵婶在喊她:“方夏,菜来了,快出来接一下。”
“好。”方夏应着,随即放下手头的东西站起身,穿过后厨和前厅,直奔店门口。
来送菜的人,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看着跟方夏的年纪差不多。
他高挑清瘦,浓眉大眼,穿着黑色的短袖和齐膝的短裤,露出纤长匀称的四肢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头发染了耀眼的金棕色,和他这一身简单朴素的穿着并不搭,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方夏记得,赵婶叫他陈槐,好像说是槐树的槐字。
方夏还没有跟陈槐说过几句话,她只是单方面感觉这人应该还不错,因为有两次送来的菜太重,他都帮着她一起把筐子抬进后厨。
今天也是,方夏出来时,陈槐已经把两筐菜从摩托车上卸下来了。
见方夏走来,他先弯腰抱起装土豆的筐子往店里走去,把那筐轻一点的茄子和青椒留给方夏。
方夏也跟着抱起菜筐进了厨房,和陈槐一起把送来的蔬菜逐一清点、屯放好。
清点完,方夏又回了后院,陈槐则是呆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婶把数好的菜钱交到陈槐手里,问:“今天不赶着去夜班?”
以往,他总是放下菜就急吼吼地说要走,倒是很难得看到他闲坐在这里。
“不上,今天厂里头休息。”陈槐接过钱,看了一眼,揣进胸前的口袋,那里,还装着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来来来,既然不着急走,那就坐下吃点东西。”赵婶从厨房端出一盘刚烤好的烤串,热情地招呼陈槐坐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