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身前背后俨然有好几道伤痕,皮肉外翻仍在渗着血,四肢被用绳索捆绑住,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
“云澈近日倒是转了性。”陈定尧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豫王的神色顿时露出了几分慌乱,然而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儿臣自愧过往行为不端,未能给皇弟们做好兄长表率,”豫王自责道,“请父皇责罚。”
“你若当真如此想,责罚便免了。”陈定尧挥了下手,制止侍卫想要跟上来的举动,自己走到了黑熊身前。
这只黑熊几乎与他一般高了,见他靠近顿时应激地露出了獠牙,口中低吼着发出警告。
云沂见此握在腰间利剑上的手犹豫了一刻,又放了下去。
陈定尧面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道:“看来今年的秋猎,胜负已见分晓。”
“多谢父皇。”豫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拱手道。
“这是你应得的。”陈定尧抬了下手,转向他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豫王眼中一时犹豫,还未等决定下来,忽然就变了一副惊恐的神情。
“父皇当心!”
不用他提醒,陈定尧亦是察觉到了从身后扑来的血腥之气。
那只黑熊竟不知何时挣断了绳索,朝距它最近的陈定尧扑了过来。
事发突然,侍卫们还来不及反应,陈定尧便下意识抽出了腰间佩剑反手一刺。
黑熊发出了惨烈的吼叫,然而宽大的熊掌仍旧拍在了陈定尧的右肩上。
骨骼的断裂声无比清晰,鲜血滴滴答答染红了他半个身子。陈定尧脸色未变,强撑着在这头黑熊身上又补了一剑,终于将它逼退了些。
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他团团围住,另有几个侍卫上前,合力斩杀了黑熊。
待到安全之后,陈定尧才卸了力,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右肩不自然地塌了下去。
众人见他受伤,惊慌地大喊着御医。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侍卫统领脸色惨白地跪在他面前,如此严重的失职够他全家都经历一遍凌迟了。
陈定尧没立即定他的罪,反而望向不远处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的豫王。
“这只熊是你带来的。”
豫王满头冷汗,几乎是瞬间扑到了他脚下。
“儿臣知罪!”豫王拽住他的衣角,脸上惊恐地血色尽褪,“求父皇饶命,儿臣也不知道那头黑熊竟还留有力气挣脱束缚,儿臣绝非刻意谋害父皇,求父皇饶命啊!”
陈定尧冷笑着一脚踢开他:“是意外还是谋害,你心中自知。”
豫王看着他仿佛洞察了一切的双眼,顿时如坠深渊,然而他咬紧了牙关,拼命地向他磕头力辩清白。
“儿臣对您一向尊敬,怎么有胆子做出这种事?”他的牙齿上下打着架,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父皇,儿臣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