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思想要反驳,温文山却抢在他之前问了另一个问题:“除了这些外,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吗?”
纪永思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没回家过年?”
他问完却想起来,上大学的时候她虽然没呆在学校里,但是他每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在外面,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她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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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永思之前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温文山现在一句就把他给问住了。
初春的天气,天还有些冷,他的额头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此时都得承认,他对阮晴然的了解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这些年来,他其实能感觉得到她的心门是关着的,没有对他敝开过,他以为她只是对感情不开窍,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他觉得只要他坚持下去,就能得到她的心。
他对于更深一层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认真想过!
温文山看着他笑了笑:“你连这些都不知道,敢说你了解她?”
纪永思的脸色十分难看,问他:“你知道原因?”
“知道。”温文山点头:“所以我很感谢你这些年来除了照顾她之时,还时不时地闹腾一下,让她看到了生命的鲜活,不至于对这个人世间绝望。”
纪永思:“……”
他既觉得温文山的话里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得意,又带着几分真诚的谢意,两者十分矛盾的夹杂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蛋: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对阮晴然很了解了,结果了解的不过是最表面的东西,僻如她的学业。
他也算是参与了她好几年的人生,但是那些参与中透着又难以言说的浅薄。
他固执地想要做她的男朋友,却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求,一直都像个不懂事的二百五一样,在那里上蹿下跳,有些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偏执地闹脾气,想要引起她的关注。
他之前不觉得如何,现在却觉得自己这一系列的行径实在是太不入流,面前看起来温和有礼温文山,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将他追不到阮晴然的真正原因从他的心里逼了出来。
纪永思以前一直觉得温文山心机深,非常讨厌温文山,现在他却觉得温文山虽然讨厌,但是却是难得的聪明人,那双眼睛毒辣得很!
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败了,且败得一塌糊涂,只是他一向骄傲,不可能在自己的情敌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收起他的狼狈,冷哼一声说:“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优秀,也别以为你多知道小软绵的几件事就了不起!我和小软绵的感情比你想的深多了!”
温文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纪永思觉得他这笑容实在是太讨厌了,他走的时候似赌气又似放狠话般说了句:“我是不会放弃小软绵的!”
温文山看着纪永思离开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虽然不喜欢纪永思,但是却也不讨厌纪永思,往后的路长着呢!
对他而言,在阮晴然同意做她女朋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会再给纪永思任何可乘之机。
阮晴然的病得快,去的也快,挂了两天水,她就好得差不多了,烧退了,整个人就感觉轻松了一大截。
她再给市里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告诉她,大数据种植产业园基本上定在大安村了,且已经跟县里和乡里打过招呼了,后面会下发相关文件。
而在文件下来之前,大安村村民这边还得还签份意向书。
阮晴然没料到自己只是病了两天,这边就有这么大的进展,她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问刘冬林:“你那天去开会的时候,会上说了什么?”
刘冬林用有些奇怪的眼神问:“你家温工没跟你说吗?”
阮晴然一脸的问号:“文山那天也去开会了吗?”
刘冬林见她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不知道啊!”
阮晴然不太明白她要知道什么,刘冬林神秘兮兮地凑到她面前说:“你家温工牛大发了!”
阮晴然更加糊涂了,刘冬林见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两人,一脸神秘地说:“那天我一进会议室看见温工也在,我就很意外,后面才知道他那天打算陪你去开会的,你刚好生病了。”
“刚开始我也没有多想,毕竟我们研究所和他们的农机公司是兄弟公司,他过来也没什么,没想到,他准备了一堆的材料,把备选的几个地方的优缺点直接用列表的方式呈现出来。”
“那些优缺点包括水源、土地、交通等各方面,明明白白地证明大安村是最适合的基地,我当时看到那张表的时候都想给他鼓掌!小阮,你男朋友真厉害!”
阮晴然愣了一下,她之前其实也想做那一份那样的表,只是她是外省人,来鲁省时间短,对其他几个备选基地并不熟悉,虽然前几天去看过那些地方,但是了解还是有限,那张表她一直没能做出来。
没料到温文山不动声色间就把这事给做了,且还做得如此完美。
刘冬林对她竖起大拇指:“你没选纪永思而选了温工,真有眼光!温工比那个姓纪的强一百倍,一千倍!”
阮晴然轻笑了一声,觉得温文山也真能憋,事全做了,做之前没跟她说,做之后也没跟她说,要不是她今天问刘冬林,所是都不知道他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么多事。
她给温文山打电话说了这事,他十分平淡地说:“原本是打算跟你说的,那天你不是病了嘛,再加这几天也忙,就觉得这事也没什么,不用特意跑到你面前来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