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寒疑惑的看向倒在床上的席慕远,觉得他今天很反常:“王爷,想什么呢?”
“本王在想陆篱。”
“你不会是还想要揍他吧?”顾烟寒小心翼翼的问。
席慕远摇头:“本王只是觉得太巧了……他居然是皇长子……”
顾烟寒一愣,想起太后临终时的话:“怎么确认是陆篱?他可是江南人。”
席慕远摇头:“本王已经派人去江南查看。”他将早朝之时发生的事如数告诉顾烟寒。
顾烟寒也皱眉:“这也的确太巧了……若他真是皇长子,王爷,咱们还是早些回漠北吧。”
席慕远冷哼:“本王又不怕他。”
没几天,陆篱是皇长子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京城。
他是新科状元,又亲自参与过剿匪,如今骤然鲤鱼跃龙门成为遗落民间的皇长子,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尤其是他背上的麒麟胎记,被人传的神乎其神,都说他是天上麒麟星转世。
几天下来,陆篱是皇长子的事仿佛已成定局。听说皇帝不日的就找见他问话,金银珠翠跟不要钱似的往陆篱府中送。
全京城最郁闷的就要数太子了。
他窝在东宫里,怀着满腔不情愿与不舍得也给陆篱送了礼。他现在觉得自己这太子马上就要干不长了。
柳木崖的土匪窝成功被端掉,不仅截获金银无数,还解救出不少被掳走的少女。
秦少安等人封赏,太子督办军粮不力之事也被忠毅侯厚道的掩盖住,他也没有被怪罪。
但他就是郁闷啊!
好好的独生子,凭空就冒出来了一个大哥。在所有人眼里,他这个“大哥”还处处比他优秀?
太子心里这个急啊,担心陆篱来了后,自己没多久就会失宠。
一想到失宠,他就想到了席慕远。
他是知道宫里有孩子在外面的,但一直都觉得这些年没找回来,往后也不会回来了。他就算再没用,也是独一份。太子之位怎么都是他的。更何况,他还一直觉得自己挺有出息。
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去找皇帝,想着好好刷一回存在感,没想到皇帝在见陆篱。
他又去找皇后刷存在感,皇后倒是见了他,态度也不算差,也总比从前多了几分冷漠。而且,皇后还派人给陆篱熬汤。
皇后抚养他那么久,还从来没有为他送过汤!
太子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嘎嘣一下就碎了。
他捧着碎成渣渣的小心脏去洛北王府。
帝后这些年之所以那么喜欢席慕远,很大原因是因为将对皇长子的感情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正主回来,席慕远铁定也要失宠!
太子觉席慕远一定跟自己一样是个伤心人!
谁知,刚进洛北王府,就被告知王爷不见客。
太子心里倒是乐了:难不成重麟比他还要难过?
他这下平衡了!嘚嘚瑟瑟的走了。
席慕远这几日哪也不去,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整天,谁也不见。
暖暖整日在屋子里无聊,顾烟寒便抱着她去找席慕远。
守卫没有拦她,母女两人进屋,就见席慕远低头拿着什么在把玩。
顾烟寒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药味,抱着暖暖没有上前:“那是什么?”
席慕远将手中的药瓶收起,药味这才散去。
“你怎么来了?”席慕远上前接过暖暖,小家伙萌萌哒打了个喷嚏,表示对她爹的嫌弃。
席慕远戳了戳她的小鼻子,再压抑的心也涌起一抹笑意。
顾烟寒的注意力却被放在桌上的药瓶吸引。她拿过闻了下,皱眉:“这好像是什么药水……”
席慕远瞥了眼,稍一迟疑,吐出四个字:“显形药水。”
顾烟寒一愣:“那还有隐形药水吗?”
席慕远颔首,示意她看向另一个乳白色瓷瓶:“那个就是。”
“能隐形?”
“能将人身上的胎记或纹身藏起。”席慕远眼神微暗。
顾烟寒不自觉想起陆篱的麒麟像:“你想把陆篱的麒麟图擦掉?”
席慕远摇头:“这是给本王自己的。”
顾烟寒不解。
席慕远略一思忖,示意她将那两瓶药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