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驻扎山东多时的边军突然大动,立时引来各方关注和询问。
但是,山东的官老爷们四处打听,却没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当董立轩被半推半就带到整装待发的大军前,简直快崩溃了。
若非担心在军中的形象,他觉得自己两条腿都迈不动了。
冯永逸却是意气风发。
千年世家又怎样?
朝中有人又如何?
他手下的刀剑,可不认识那些门第。
冯永逸提枪跨马,眼神指向西南。
此时,山东三司官员已悉数到场。
就连冯永逸率军南下后,一直说在家养病的山东都指挥使,也难得的地到了冯永逸跟前。
“董大将军今日突然调军,意欲何为?可是已查清叛军所在?”
马背上,冯永逸目光紧紧锁定了那位久未出现的山东道都指挥使。
他嘴角一扬,随即在众官员瞠目结舌之中,朗声宣告。
“听闻叛贼蠢蠢欲动,意欲侵扰曲阜圣地,为保圣人安宁,本将亲率兵马护卫。”
言毕,不容那些早已心怀异志的山东道官员多问一句,冯永逸手一扬,麾下持旗官立时挥舞大旗,向前推进。
“出发!”
曲阜,风云将起。
冯永逸发疯了。
万马奔腾,铁蹄卷起滚滚黄沙,直指西南曲阜。
山东道官员们的目光中满是惊愕与无措。
“他意欲何为?”
“他究竟想干什么?”
家中称病的山东道都指挥使,面红耳赤,神色紧绷,口中喃喃,几近崩溃。
仿佛疾病瞬间远离,对着渐行渐远的铁骑大军,他嘶声力竭地喊叫。
怒吼一阵,回望同僚,山东道都指挥使愤声道。
“曲阜有无叛贼,冯永逸岂会知晓?他南下曲阜,难不成真想造反?”
“他真要造反?”
布政使司衙门一官员嗤笑低语。
“都指挥未闻冯永逸所言,是探得曲阜叛情,欲领军护城?”
话音刚落,他自知此说无力,面上浮现出一抹自嘲。
万余边军南下,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冯永逸怎可能探得虚实?
今日忽传曲阜叛贼欲扰圣人,显然冯永逸编造借口,实则欲率军离此,对曲阜施压。
“这可如何是好?任由冯永逸在我山东道肆意妄为?他真要搅得山东道动荡不安?”
山东道都指挥使怒火中烧,又对肩负皇命的冯永逸束手无策。
他苦笑:“冯永逸手握圣旨,连我这都司也不屑一顾。谁能约束得了他?”
“速报曲阜,详述今日情形,其余便看曲阜如何应对。冯永逸纵有千军万马,也未必敢逆天而行,做那糊涂之事?”
山东道布政使冷声吩咐,面容阴郁,心中甚是不快。
旁边的监察官接话道。
“要不要正式写份报告,送到应天去,让朝廷知道,冯永逸带兵南下进入山东,叛乱迟迟未平,现在山东各地叛乱四起,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这个主意不错,召集各部之人,一起给上书应天吧。”
山东的布政使觉得这事有点无聊,说完,便双手抱胸,转身离开。
剩下的人也没有多留,全是那满天飘扬不肯落下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