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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莫日夜噩梦缠身,也没有办法再部队里继续就任。
退伍那天,江莫只带走了两样东西。
一枚烧得变形的草编戒指,和一本写满汉语笔记的旧本子。
他站在军区大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哨兵向他敬礼,他抬手回礼,指尖碰到空荡荡的肩章,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第一次遇见叶晨星的时候,也是这样,肩上落满雪。
他把所有的积蓄、房产、甚至父亲留下的公司股份,全都变卖了。
钱分成三份:
一份给火灾中丧生的卓玛家属;
一份给草原重建基金;
最后一份,匿名捐给了边疆的一所小学。
财务官看着转账单,忍不住问,“江首长,您不留点给自己吗?”
江莫摇头。
他不需要钱了。
他要去的地方,用不到钱。
雪山哨所已经废弃多年。
木屋漏风,炉灶塌了一半,墙上还留着当年他们一起画的藏历新年图案——晨星的笔触笨拙,把月亮画成了歪歪扭扭的圆。
江莫用冻裂的手一点点修好门窗,在门口钉了块木牌:
藏语是他偷偷学的,写得歪七扭八,像小学生。
每月初一,他都会去悬崖。
带着那本汉语笔记,一页页读过去,仿佛这样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有时候读着读着,眼泪就砸在纸上,晕开模糊的水痕。
“江莫,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她坠崖前的话,成了他余生最痛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