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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第1页）

两头杀人的凶兽就站在它的两侧，它们在老狗的阵阵犬吠声中径直走向那只皮箱，一前一后将皮箱抬了起来。独眼的老狗照例在前方带路，它小跑向前，那秃毛的尾巴翘得无比高。而在它身后，两个人形的怪物抬着那只皮箱紧随其后，街灯照在它们身上，仿佛两个光屁股的人。

很快，夜间巡逻队在小巷内发现了被肢解撕碎的尸体。技术组对这六具尸体进行了身份分析和相貌还原。令所有人倍感惊讶的是，这六人中有三人隶属于军方北部军区的某陆军编制；另外三人则来自南部自由军组织，该组织以从事极端恐怖袭击和策反其他自由军组织以挑起内乱著称于世。

纵使没人怜悯这六个分来自极端组织和军方某陆军的倒霉蛋，但科技会驻城市区分部还是将六人的死讯分别通知了六人各自隶属的高级官员，并应允择日将六人的遗体送回属于他们的归宿地。

两只地底怪物同那只皮箱一起被老狗带进了一处位于城市区角落的居民区内。由于该居民区远离城市区内所有已知的地下入口，这里便成了巡逻队不常光顾的真空区之一。独眼的老狗收回了义眼，轻车熟路在前方带路，身影矫健地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不断，身后的同伙扛着巷子紧随其后，丝毫没有疲惫的意思。

独眼的老狗在一处破烂不堪的小楼前停下，楼内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楼前有一块不大的院子，院内荒草密布。它蹲坐在院子中间，朝楼的方向吠叫了一声。周围静悄悄的，吠叫声短暂压住了虫豸的鸣叫。楼内没有反应。它又吠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从楼内传来咳嗽声和下楼的声音，紧接着，那紧闭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探出门来，循着月光朝外张望。待他看清屋外的情况后，那人急忙朝院子走来。他没有理会上前讨巧的老狗，而是径直来到那只皮箱旁。看守皮箱的人形怪物胆怯地向后退怯，埋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那人打开皮箱，招手示意那两只怪物帮他抬出里面的密码箱。他三下五除二破解掉密码锁，箱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宝贝来。

“乖乖！好家伙！”他伸手抚摸着那枚冰冷的微型核弹，发出肺腑的叹息。

黑暗中，那人揭开罩住左眼的眼罩，只见他睁开眼皮，黑洞洞的眼眶里霎时显现出一颗蓝盈盈的义眼，那义眼和独眼老狗的义眼几乎一模一样！那义眼放射出暗蓝色的光，仔细扫描了整颗微型核弹后，又蓦地消失不见。眼罩被重新放下来，遮住那只剩眼眶的‘瞎眼’。独眼人挥手示意一旁的人形怪物将箱子抬进屋去。他本人则在院子中央驻留了好一会。

“唉！”独眼的男人最终叹了口气，转身朝破烂不堪的小楼走去，门开了又关，独眼的老狗自始至终紧跟在他身后，仿佛一名督察的监工般紧随不舍。

装微型核弹的箱子被放在一层的角落里，两只怪物却已消失不见了。独眼的男人踩着破损不堪的楼梯来到小楼的二层，整栋楼只有二层的楼梯能勉强使用。他摸黑向前，蹑手蹑脚地朝前走，这里有一间稍稍被收拾过的，还算干净的房间，男人打开灯，昏聩的光勉强照亮了房间内的陈设，也照亮了男人的脸。

灯亮的一刹那，从屋内扑出一个人影，那人影径直将门口的男人撞翻在地。人影动作极快，手持一块一头裹布的碎玻璃，朝着倒地不起的独眼男人的喉咙戳去。玻璃锋利的刃深深刺进了对方的咽喉，将整个喉管都划开了一道裂口。鲜血喷流如柱，但也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被扑倒在地的独眼人反手一拳，敲碎了攻击他的人的下巴颏；他翻身坐起，反客为主，将对方死死压在身子底下。偷袭的人还想用带血的玻璃反抗，却被死死扼住喉咙动弹不得。

“老，枭——老，枭！你——不——能——不能——”被击碎下巴的人发出痛苦而嘶哑的悲鸣，他想努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但从他喉咙里吐出来的却是带血的涎沫和细不可查的咕噜声。

“不，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是你不能——！你不该——！也不应——这么做——”扼住对方喉咙的老枭伸手抹了一把被玻璃划破的喉咙，血还是温的，伤口却已经愈合如初，他生气地又给了对方脑门一拳，打得对方直翻白眼，“我敬重你，一如敬重你那胆识过人的上司；我喜欢你，一如喜欢你那不拘小节的上司；我怜悯你，一如怜悯你那如今被革了职，苟且求生的上司！你瞧，我的朋友！即便你反复想要逃跑，想要告密，想要伤害我俩这些天好不容易培育的珍贵友谊，但我依然选择再三予以你怜悯和谅解。但你瞧——”

他将手上未干的血抹在对方那煞白的脸颊两侧，一遍又一遍，直到对方的整张脸都被鲜血涂抹均匀。接着，他侧过对方的脑袋，用那块包了布的碎玻璃狠狠刺进了对方的后脑勺。

“朋友，你瞧吧！”老枭丢掉手上的玻璃，两手捧住已经死去的人的脸，昏聩的灯光下，那副面孔看上去还很年轻，或许尚未满三十岁。他将嘴贴近对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我本想饶你不死的，真的！但这一次，你显然做过了头。你做得太过火了！朋友！难道不是吗？暗中偷袭和——用他妈的一块碎玻璃就想划破朋友的喉咙，哈！简直岂有此理！”

他深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吐在对方渐渐冰凉的脸颊上，续道：“这显然不是对待朋友应有的礼仪。现在我们握手言和，并祝福我旗开得胜吧！毕竟接下来的事凶险异常。不？确定？得啦，得啦！你真没礼貌！”

他用力帮对方阖上那半睁的眼睑，又伸手握了握对方那冰冷的手，旋即下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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