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惊昼瞥去一道看蝼蚁般的眼神,“让他好好尝尝困阵的滋味。”
那人知道了他的意思,不敢再多话。
这一晚,到底谁赢了,谁输了个彻底?
薛惊昼抱着薛同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明镜峰,替她诊脉、查看伤势。
白珩与她过招时,全是拳拳到肉的硬功,伤的也是她的血肉,这样的伤,便是有金丹期的自体愈合能力,也需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更何况她心肺重伤,现在还被魔气缠身。
薛惊昼将她扶起来与自己盘腿对坐,掌心相贴,黑暗之中,一道绿色的幽光自他丹田升起,快速形成一个漩涡,将缠绕在她血肉中的黑色魔气一缕缕吸走。
等到将她浑身魔气完全剔除干净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薛惊昼顾不上满头的汗,让她倚靠在怀里,替她把脉。
脉象平稳下来,可他没有色觉,看不到她脸色如何,终是悬着一颗心。
午后,薛同云悠悠醒转。
自从进入修真界,开启引气入体的修真生涯后,她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浑身酸痛的感觉。
真是久违了。
她问系统:【我是怎么回来的?】
系统赧颜:【你昏过去那会儿,我又和你断联了……】
禁地那个困阵,对系统产生了很大的限制。
薛同云皱眉,那时候她真的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死,可是系统始终没有发出危险警告的信号。
遥想当年初见,薛惊昼偶有杀气外露时,系统都会发出警告,可这次它没有,她便以为还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刻。
却原来是因为系统与自己断联的缘故?
思绪百转千回,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她这才想起自己去禁地的目的,“师弟!”
强忍着浑身疼痛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薛同云直直奔向薛惊昼的房间,刚打开门,便与端着药碗的他打了个照面。
薛惊昼怕手中的药被晃洒了,破天荒没有像之前那样张开双臂托住t她。
薛同云扒着门框的手骨节泛白,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通,见他安然无恙,呼出一口气。
他没事,那么山溪呢?
“师弟,山溪怎么样了?他在哪里?”他救了她回来,应当也救了山溪吧?
薛惊昼眼神一暗,绕过她走进屋内,不轻不重地把药碗搁在桌上,冷声道:“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还有多余的精力关心别人?”
薛同云对他责问的语气感到不习惯,在他疏离的目光中生出些拘谨,讷讷答:“我、我这不是没事吗?”
“是吗,没事?”
薛惊昼嘴角挂上不善的弧度,“你说没事那便没事吧,把药喝了。”
便是再迟钝,薛同云也意识到他生气了,乖巧地拖着步子走到桌边,边走边吸气,每吸一次气,他的眉头便更皱一分。
她端起药碗,吹了两口,刚要喝,听见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警告:“很苦,不要小口喝。”
薛同云一愣,做好了心理准备,捏住鼻子,端起药碗一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