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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乐文小说>飞鸿祚雪 > 第104章 云谲 撕裂这场荒诞的父子情谊(第2页)

第104章 云谲 撕裂这场荒诞的父子情谊(第2页)

季朗瞳孔骤缩,失声喊道:“怎么可能!”

他分明已经派人死守暖阁殿门,乃至排窗各处,为的就是软禁长治帝于其中,叫外界听不着半点风声。反正荣慧已经效忠于他,只要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朝中风向也会慢慢转变,届时他就可明正言顺,先是储君,再是帝……

“你这蠢货,”长治帝冷笑一声,“朕若再对你心软,天下便要拱手相让了!”

“来人,将那狗奴才带进来。”

锦衣卫随之而动,拎着蓬头垢面的荣慧进了殿。荣慧被摔在大理石砖上,早已头破血流。年过花甲的老太监了,凄凄然趴伏着,蓬头垢面,只望着石间朦胧遥映的灯影。

他跟了长治帝三十年,从不知暖阁中有密室,更不知其中密道能够连通外界。

季朗呼吸骤乱,不可置信地看着长治帝。

荣慧到底是长治帝身边的老人了,长治帝却连一丁点体面都不愿给予。

“你跟了朕三十年。”长治帝乜着荣慧,“到头来,便是这般背叛朕。也罢,朕念在多年情谊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他稍一拍手,立刻有持廷棍的锦衣卫两两而入,将荣慧抵成“大”字形趴伏在地,又紧紧踩住了他的手脚。长治帝连最后的眼神都没给,只说:“行刑吧。”

殿内骤然起了闷响,每一下砸下去,季朗都要哆嗦一下。他胡乱挡着眼睛不敢瞧,陆承平被扳住他的肩要他看,季朗眼睁睁见荣慧鼻中喷出鲜血,又见他口中溅出了碎肉,最终脑袋软垂,彻底没了声息。

季朗惊叫连连,晕死过去。却又很快被水泼醒。

“逆子,”长治帝逼近他,问,“怎么有胆做,却没胆看了?”

他贴近季朗湿漉漉的耳侧,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道:“朕若是你,当日在暖阁中,必不会心慈手软。”

季朗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张嘴道:“我、我……儿子……”

“你有心作恶,却又胆小如鼠。”长治帝抚掌道,“耽溺情色、无学无术也就罢了,还胆敢私联叛贼之子,朕怎么生出你这般蠢笨的儿子?”

随着他拍手的动静,另一人被拖入殿中,丢到荣慧的尸体边。

是季瑜。

季瑜冠袍皆除尽,在寒冬腊月里只着里衣,跪倒时沾了满身血污。他竭力以臂撑地,勉强直起一点身子。

“朕的好侄子,你的好弟弟,”长治帝看着季朗,说,“想来你对他很是满意,甚至愿意将人从南宫中放出,藏在你母妃的院子里。”

“父皇!”季朗终于崩溃大哭,滚下椅子抱住长治帝的大腿,“父皇,儿子、儿子知错了!儿子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父皇原谅儿子这一回吧!儿子毕竟、毕竟是您唯一的儿子啊父皇!”

长治帝一脚踹在他心窝,呵斥道:“你还敢威胁朕!”

“儿子不敢!”季朗又爬过去,他涕泗横流,哀恸道,“可是父皇,如今天下已乱,贼臣夹击,朝廷再经不得动荡了啊父皇!”

长治帝深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收回脚,颤声道:“来人,剥了他的袍,拆了他的冠,将这逆子拖回引清宫中软禁。”

季朗的冠带很快被除尽,狗一般趴在地上,被拖了出去。季瑜安静瞧着这一切,没有出声,直至哀嚎声渐远,消失在风雪里。

殿内落针可闻。

长治帝寒声道:“孽畜,你可瞧见自己的下场了?”

季瑜知道他说的是荣慧。荣慧的尸体摊在一旁,无人收敛,污秽碎肉|漫出来,殿内满是血腥气,季瑜在最近处,瞧得很清楚。

他盯着破碎的内脏,缓声说:“陛下若真要杀我,不必先送二皇子离开。如今我父兄手中皆有重兵,杀了我,只会叫他二人更加无顾忌,叫衍都危在旦夕。”

“狡猾竖子。”长治帝乜着他,“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如同压制荣慧那般,立刻有人压好了季瑜。闷棍声很快就起,季瑜臀上骤痛,身后锦衣卫的棍子却没停。他挨过五棍,齿间已然咬出了血——被打的部分是臀,并不同于荣慧受刑的腰腹,可再这样打下去,季瑜也快受不住了。

他冷汗涔涔,视线都有些模糊,忽然有些拿不准,不知今夜这场暴怒是否真会要了自己的命——可他应当就此死去吗?

季瑜不甘心!

他竭尽全力仰首,喝道:“陛下!”

长治帝漠然道:“讲。”

“陛下如今困顿至此,可局面其实并非医药罔效。”季瑜喉结滑动,闭眼道,“……臣有妙计,惟愿献与陛下一人。”

“竖子尔敢,”长治帝说,“你如今已入死境,再无回天之力。”

“既然我已逃无可逃,陛下听我一言又何妨?”季瑜趴在地上,痛苦地喘着气,“锦衣卫皆、皆守在殿门外,我如今这副模样,也没法对陛下起任何歹心。如若陛下觉得我所言无效,再杀不迟。”

长治帝默了片刻,侧目示意陆承平。陆承平很快蹲身,将季瑜上上下下搜遍,连玉佩都拽掉,又将其手脚尽缚,方才领着一众锦衣卫出去了。

长治帝站定其脸侧,冷声道:“说。”

“陛下手脚难施,不就因为膝下姓季的只剩一个?因而是朽木也不得不扶,乃至于他忤逆至此,陛下也未终结父子之情。”

长治帝踩住他手背,怒道:“你什么意思?”

季瑜竟然笑起来,他在剧痛里品尝到长治帝的惊怒,反而觉得快意,觉得有趣。

“若我今天死在这里,陛下便同我父亲一般,再也见不着你的小儿子了。”季瑜说,“季氏江山,或拱手让与亲王,或交由愚子败坏……想必陛下哪样也不想看见,那么惟有留住骨血,方有转圜余地。”

长治帝默了半晌,冷笑道:“你威胁朕?”

“陛下留我到现在,不原也是为威胁我父兄么?”季瑜说,“二皇子嫉上心头,险些酿下大错。但我终究于心不忍,不愿见皇室子嗣凋敝——陛下,父兄并未因我而撤兵,可见我也不过是颗弃子而已。既然他们不要我,那么我总得为自己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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